一夜雪飄,這雪是寂的,寂的好似滴淚的月兒,在飄下的那一刻被誰的體溫劃傷,搖搖擺擺的,站不穩,只好飄呀飄,飄飄邈邈的飄下來……晶瑩著,飄逸著,婉轉而又不缺少柔媚。
一只貓站在結滿冰花的窗臺上,回望著我,眨著藍寶石的雙眼,喵喵的叫著。那叫聲那般的涼,涼到了誰的心底兒呢?讓雪花粘上了梨花的婉約,有了欲訴還羞的滋味,羞羞的似一帖風景旖旎在婉孌嬌美人兒的心底。
懶懶的我,擁起那襲舊年潔白娟紗似的裙裝,那上面留有你的餘溫呢,我想也借此呵手來鏡前試紅妝,妝鏡裏立刻開出一朵嬌美勝過三月桃花的臉兒,一雙眼兒好似要說出話來,說出那個一直凝在咽喉裏的一句來嗎?
多麼想在身後,你撫我肩,理我長髮,細嗅我一身縷縷思你的清香。仿佛間鏡中四目對望,劈劈啪啪的火石相擊,立時,相愛的情焰在雪中轟轟燃燒起。將個寒冷燒塌,將個寒冬融化。
一只梅花就在牆角盛開著,似美人的香腮,紅豔豔的照著雪花兒,好似也在試晨妝,為著誰呢?也這般的打扮妖嬈,豔麗的似那個晨起你隔窗的一句話,你的一句話呀:“等我,我會很快就回來。抬著花轎來迎娶你。”
然而此去經年,桃開了又落,雪飄了又飄,連你音信也阻斷了,那麼又為著什麼呢?
你難道就不知道我是多麼牽掛你嗎?你怎麼樣了呢?好嗎?我不求別的,只想你好,我就好,我只求你一切順利,我就心安了呀。
庭院滿了雪花,風吹過留下了痕跡,寫著些什麼樣的字跡呢?幾只麻雀,跳呀跳的,在雪地上嘰嘰喳喳的讀著那些字跡,好似一封情書呢,讀出了一行這樣的來:夜月不落孤燈長,無根雪水比春江。我寄白雪三千片,君報紅豆應以雙。
一字一句似從遙遠的天涯寄來,訴說著相思人兒心中無限苦滋味,暮然間,好似見你又一次立在窗前,笑著問我:“知道為什麼會下雪嗎?雪花兒是什麼呢?”
“不知道呢。為什麼呢?又是什麼呢?”握住手中的一襲裙妝,羞澀的反問了你句。
“那是冬天的花兒呢。那是最潔白,如玉如珠翠的花兒呢。那飄飄的白色花,可是我寫給你的情書呢。”
“是嗎?是嗎?好美好舒情哦,可否就是月宮裏的花兒嗎?”
“是花兒呀,是寫滿愛你的一帛情箋,一帖帖飄進你的心海,難道沒有感覺到嗎?那花兒開在你心底裏。”
“是呀,我感覺到了,我是在想,你該就是這些花兒的使者吧,你把它們從宇宙裏摘來的呢。”
“我只是陽光,雪花兒同樣需要陽光照耀,雪水可以滋養一個春天。”
“嗯,是呀,春天還能沒有花朵嗎?”
“那春天的花朵的蕊裏都有雪花的精靈,那是愛的精靈。是我愛你的告白。”
哦,聽著你的話語,心變得無限溫暖起來,一直就以為雪花是專為人間相愛人兒傳情的精靈兒,在夜裏在白晝,不厭其煩的飄著,從遙不可及的一方飄向愛著的另一方。
今夜雪花又飄窗前,我感覺那雪花是寂的,那寂真好,不被塵煩打擾,靜靜的,唯想與你,唯思與你。與世無爭無關聯,與誰無怨無糾纏,心中只有你,忘我的思你想念著我最愛的你,我把你放在心間了,雪兒呀,化成春水吧,來年,將花兒開遍天南地北,將愛灑滿天涯海角。
夜裏又飄雪了,仿佛間我與你輕輕牽手人生曲徑上走,就讓雪在你我頭上再次飄起吧,灑滿江天,灑滿你身我身,雪花兒,是你寫給我的情書。
寫滿愛的詩篇的雪花呀,將情愛覆蓋了我世界的角角落落,充盈豐厚,相愛著,一同路過人間。就讓雪花白了我們的頭,就這樣我們一起白了首,還愛著不肯鬆開牽著的手,一起往前走,一起老去,再無遺憾。